夜里,风透过窗缝,像一只脱离罗盘的鹞子,不知该滚去那里。她被风吹醒,眼睛尚未完全合拢,床沿的空气带着咸味,像海水从鼻腔渗进来。她的手机还亮在桌上,屏幕上是一个她昨天无意间点开的域名:::www.one.yg108.cn。页面是空缺的,只剩下留言的空格和一段淡淡的光。她笑了,像在看一段被风抖落的诗句。
风继续吹进房间,窗帘扭成一个裂痕的命题。她的心跳也随着屋里那些细小的声响一起跳动——钟摆的叮咚、楼下电梯的呼吸、远处汽车的短促鸣笛。就在这时,她突然觉察到,胸腔里似乎有了一个人。不是她自己的影子,不是呼吸的回声,而是一个真正的、静默却清晰的保存。
她把手放在胸口,指尖感应一种温热的潮汐。这个人并不突出,也没有形体,只是像一个在心脏前沿搭起的小屋,内里有人在走动,呼吸、踱步、无意低声语言。她听不懂那人的语言,但能感应谁人心里的住客与自己有着某种熟悉的脚步声,像是从童年角落里走出的一扇门,被轻轻推开。
“你是谁??”她在心里问,声音却像空罐在夜里翻页。
风在窗之间穿过,带着海盐和旧书的气息。她想起谁人域名页面,像是一个被遗忘的阁楼角落,角落里有一层薄薄的灰尘,写着几个随机的字母,和一句话:::也许你心里住着另一种故事。她不自觉地笑作声,似乎跟一个生疏人开玩笑。谁人“人”在她心里点了颔首,或者只是风吹过时的影子,留下了一段温热的空缺。
心田的这个人并不喧闹,只是在夜里把灯亮得恰恰足够照出一个走动的轮廓。他给她讲述一些她早已知道却不肯再想的事:::一经的热情像被水泡软的纸,容易裂开又容易愈合;一经的梦被现实压在桌面,发出稍微的吱呀声。谁人影子说,别再把自己关在太紧的箱子里,风会把门缝吹开,给你一个新名字。
她伸脱手,像要触及谁人心里的屋子,但触到的只是心跳与皮肤之间的温度。她想也许这不是闹剧,而是一扇门——通往她真正愿意供认的谁人自己。她轻声回应,告诉自己愿意听,愿意把这个屋子整理好,让谁人人有灯、有椅子、有一个角落,能清静地坐着,无意仰面看她。屏幕上的域名像一个过往的地点,似乎在提醒她:::天下很大,心也很大,夜晚也有自己的地图。
窗外的风终于减缓,像一场突然被叫停的旋风。她重新拉紧窗帘,房间里回归清静。谁人心里的“人”没有脱离,也没有站在门外期待,而是与她并肩坐在黑夜的边沿,像一个旧友递来的一杯热葡萄酒——不喧嚣,却温暖到足以让心脏学会慢下来。她在心口的谁人小屋里在地板上画下一个简朴的符号——一个圆环里再一个小圆,这是她和他配合的名字。也许明天的风会带来新的声音,但今晚,他们相互闻声相互,一起把夜色分成两半,留给明天一个空缺,让真实的自我逐步走进来。
精选谈论:::
当她推开那扇老旧的木门,灰尘的味道夹杂着已往的回忆扑面而来
当她戴上口罩准备出门时,耳后的橡皮拉得她有点疼,却突然以为这点疼也算现实。